新京报:昨天你跟我说,如果说以前是为名、为钱做事,现在是为了历史在做事。但是实际上,人在为历史做事的时候,内心感受到的纠缠、不快乐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是!)甚至会比你为名、为利时感受更强烈!
赵本山:你比方说,现在我就会感受以前我没有那么深刻感受到的东西。现在我们在建基地,很多事都是过去所没有经历过的。如果说我在这个土地上办事都觉得有点难办的话,我相信一个平民就没法办事!即使办成了,好多也都是背离你心情去办的,这就是我们这么一个社会。
艺术的真与假
新京报:这样一个社会现实会在作品中留下怎样的印记?
赵本山:艺术家其实都有一个通道,介于真假之间的。如果你求得过于真实,你就没有播放机会;你要完全假了呢,又没有观众去看,你可以在这个通道里真一会儿假一会儿地往前走。最重要的还是要往前走。我们这个社会每一天还是多多少少都在进步的,《马大帅》能播出本身就是进步。(但是我们见到无数个艺术家的灵感在这种漫长的等待和夹缝中消磨光,最后废掉了。)那他们就是没整好,他们太有一种责任感了,太有一种我非要干点啥,别人不敢说我非要说的欲望了,这就有一点较劲了。比如说姜文,他跟我说:老哥,你看看《鬼子来了》吧,我最想听的是你的意见。这个片子我看了,但看完之后心里就不舒服,他太较劲。你的作品是个非常好的东西,但是你的作品非得让国人看了也不舒服,日本人看了也不会舒服,谁都不舒服,这是干吗?你自己在那儿跺脚,真他妈好,有用吗?到时候人家给你锁到柜子里去,这时就轮到你自己不舒服了。我直言不讳地跟他说,你投资多少钱没用的,你收不回来的。你总得让一方舒服,要说日本人不舒服了中国人舒服了也行;或者官方不舒服了老百姓舒服也行。